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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石的来历
文章来源:腾龙石业      发布者:腾龙 发布时间:2015-01-06

跻身四大观赏石之一的雨花石,出自江苏南京及其周边地区的雨花台砾石层,以其色彩斑斓、玉质天章、小巧玲珑、纹理奇妙、包罗万象、诗情画意著称于世,被誉为“天赐国宝”、“石中皇后”。自古以来深受人们的喜爱和珍藏,其文化历史可谓源远流长。
    岁月悠悠 雨花石踪迹愈来愈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距今 300 万年前,喜马拉雅山脉强烈隆起,长江流域的西部进一步抬升,由唐古拉山各拉丹冬雪岭冰川因日照、风化、水流融化作用而形成的冰融水,从涓涓细流,千涧百溪,最终汇成汹涌波涛,冲出青藏高原,切开巫山绝壁,使东西古长江相互贯通。从此长江犹如一条银龙,咆哮翻滚,拍打着悬崖峭壁,冲击着崎岖乱石,历经 6300 公里,一路向东海奔来。而在这过程中,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至下游平坦地带南京段,便逐渐淤积下来,形成雨花台砾石层,雨花石便是其中之一员。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雨花石原来并不叫现在的名字。如六合石、五色石、文石、绮石、锦石、玛瑙石、江石子、雨花台石、灵岩石、螺子石等,如今主产地六合、仪征一带仍称作活石(一般指玛瑙质的雨花石。为叙述之便,以下统称雨花石)。关于雨花石的成因,在学术界和雨花石研究领域有星云说、喷出说、陨星说、远源说、近源说、远近源同存说等,笔者以为后者更加言之有据,其余存疑待考。
   原始社会 雨花石走进人类生活圈
   雨花石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默默地沉睡了数百万年,究竟在什么时候进入人类的视野,走进人们生活的呢?可谓是千古之谜。现据考古发现,可上溯到距今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期。一九五五年至一九五八年南京博物院先后四次对市中心鼓楼区北阴阳营文化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在出土的大量文物中,考古工作者还从当初含在死者口中、陶罐里发现了 76 颗雨花石。对当时的文化特征、社会形态、殡葬制度进行考证还发现,当时“制玉工艺较发达”,“玉石和玛瑙装饰品丰富”,雨花石不仅是人们喜爱的赏玩品、装饰品,而且还作为财富的象征和“可能有原始信仰的用意”。关于雨花石文化的历史渊源,随着时间的推移,考古界也许会有更加喜人的成果。
春秋战国 雨花石倍受宫廷皇室的赏识
雨花石文化的发展史与我国的赏石史、玉石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雨花石既有宝石的特质(如蛋白、玛瑙、水晶、玉髓),又有极高的观赏价值,“玉与玛瑙所不能及,故足贵也。”(明《灵岩石说》语)春秋末年,我国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所著的《尚书.禹贡》记载:“扬州贡瑶琨”。瑶琨者,似玉的美石,玛瑙也。而扬州的辖区真州(今仪征市)惟盛产玛瑙,是雨花石的主产地之一。且今天的月塘乡砂矿,仍多产玛瑙,质地尤其润泽细腻,为社会所共认。六合、仪征两地砂矿众多,星罗棋布,唯月塘名声最响。故此,早在春秋战国时便将此地之“瑶琨”贡至宫廷,成为达官显贵的案头清供或为皇室嫔妃装饰点缀之物乃是至情至理之事。好一个“扬州贡瑶琨”,五言而已,足以让雨花石的热爱者、研究者兴奋不已。
南朝梁代 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问及雨花石的来历,往往会听到这样的故事:南朝梁武帝时,有个叫云光的高僧在石子岗(今雨花台)设坛讲经说法,感动上苍,为之雨花,落地后便幻成了五彩缤纷的雨花石,后人将讲经处便称之为雨花台。还有不少散见于史料中的诗文称:雨花石为女娲补天的遗石。如“珍重养清泉,有时天可补”。(孔尚任咏《六合石子》) “天也物也,物有不足,故昔女娲氏炼五色之石,以补其阙”。(战国《列子》)雨花石也五色之石也,是否就是补天的遗石呢?其实,这都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想象,不足为据。很显然,雨花石的成因是科学的,雨花石的历史比云光说法更加久远。云光说法与雨花石的结合源自所处年代佛教盛行的社会背景。如今时过境迁,当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唐.杜牧《江南春》)的情景早已被历史的烟云所湮灭,而云光说法这一神话传说伴随雨花石赏玩活动的延续,仍被人们津津乐道。
   北宋南宋 《怪石供》、《云林石谱》续写新篇章
   继南朝梁代“云光说法”以后,雨花石文化发展的历史线索渐次明朗起来。北宋中期,在退居江宁(今南京)的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的《王文忠公全集》中,出现了以《雨花台》为题的诗文。北宋末年,史部侍郎卢襄正式为雨花台命名,都为雨花石文化发展史的研究提供了极其重要的信息和根据。而对后世赏石产生直接、深远影响的则非苏轼莫属。他在贬谪齐安(今湖北黄州市)任上往往于江中“得美石,与玉无辨,多红黄白色,其文如人指上螺,精明可爱………既久,得二百九十八枚,大者兼寸,小者如枣栗菱芡……挹水注之粲然”,遂作《怪石供》、《后怪石供》,对所集之石从质、色、形、象以及陈列、鉴赏进行了极为细致生动的描述。对今之雨花石赏玩、研究仍有重要的借鉴作用。而其慧眼识珠,善于发现的审美意识更令石界为之折服。正如雨花石收藏家张轮远先生所评:“苏公一履斯土,竟能独具只眼、识拔石子于庸夫俗子之手,岂非癖石子者先进乎。惟苏公虽癖好,而所得则非灵岩石”。但齐安石与雨花石乃同宗同源之物,倘不论其产地而称东坡先生为赏玩雨花石之鼻祖当受之无愧。无怪乎明人冯梦祯在赏品雨花石时也发出“恨不能起长公于九泉,与之品石耳”的感言,更有清人宋荦因景仰东坡而自号西坡,并足及黄州觅石而作《怪石赞》者。
    宋代赏玩雨花石始盛,还因雨花台的修建立名而渐成江南登临胜地之故。人们于闲暇之时前往雨花台不仅可以寻古探幽,一寄情怀;返归自然,览江采风,尽享川谷之野趣;还可搜石觅宝自得其乐。加之文人墨客时以诗词歌赋竭尽文情渲染之能事,客观上提高了雨花台的知名度,带动了雨花石赏玩活动的深入。因此说,南宋绍兴年间“后东坡无几时”(张轮远语)的杜绾著就《云林石谱》,涉及六合及同类石 8 种之多,从而确立了雨花石在观赏石中的历史地位,当属应运而生,是我国石史上的一大幸事。正如《万石斋灵岩大理石谱》云:“若杜季阳(即杜绾)者,称之为癖灵岩石之第一人,谁曰不宜。惟灵岩石者,石中之尤物也。于宋代始著于世……兹遇季阳,当为我石庆矣”。
宋囚元使 成就《江石子记》
     公元一二六零年,为南宋景定元年,亦元代中统元年。前者虽仍据江南一隅,但大势已去,岌岌可危,不足道矣;而后者始盛,世祖登极,欲遍告天下,遣翰林侍讲学士郝经出使南宋,却被扣而囚于真州(今仪征市)长达十五年之久。于是见识雨花石遂嗜之且为之作《江石子记》。此记几近千言,是一篇详实记叙雨花石的专文。后人所概括的质、色、形、纹在此已初见端倪。有意思的是,由于作者的背景特别,难免夹记夹议。开头言其“在仪真与山川百物隔绝”,至文章后部则由推测雨花石的形成演变、宇宙幻化、世事更迭,而至身陷囹圄,壮志难酬的无奈。故眼下只能将雨花石“姑汲新泉恣为溅弄,坐视诸山之为石子也”。纵观石史之人事,如郝经者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吧?
    金元时代,虽然手头没有更多的史料反映这百余年中雨花石史的状况,但《江石子记》可谓是这个时期的经典之作,也足以说明人见人爱的雨花石连身处逆境的郝经都会“如获物外之奇宝,濯之以清泉,薰之以沉烟,置之盘盂内,而弄于明月之下”,(郝经《江石子记》语)连原始人类都视如珍宝,是绝不会默默无闻沉睡百年的。
     明万历年 雨花石文化发展史上出现第一次热潮
     沿着石史的隧道前行,雨花石文化发展史的脉络也愈加清晰、生动地展现在人们面前。至明代万历年间,雨花石的赏玩活动呈现出盛况空前的热潮。首先,赏玩的人数倍增。早期南京先民们曾把雨花石作为财富的象征,到了明代,文人骚客和士大夫们则承前贤之遗风,往往以“官定旧陶,一盎清泉”陈列雨花石,作为案头清供,以求风雅,鉴赏兼得,且争相效仿,蔚然成风,一时涌现出很多藏家。如《素园石谱》作者林有麟、侨居金陵的新安别驾程克全、《醉石斋记》作者冯梦祯、六合县令米万钟、《灵岩子石记》作者姜二酉以及“时过从里中藏石诸家”。(孙国敉《灵岩石说》载)甚至波及“新都”(今北京),足见此风之劲,玩者之众也。
   二、赏玩活动激活了雨花石的采集和市场销售。《醉石斋记》云:因“六合山中所产绝奇,好事者竟出金钱购之”,且好事者日众,使需求趋于旺盛,原“牧童过而拾之,玩美俄倾,旋复弃掷”(姜二酉《灵岩子石记》)的现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有“吴人在涧旁结草棚以市酒食”,“贫者日奔走以自给”,乡民荷铲而至,“斫山斧壑,先期候雨,冲流搜讨”,“一时蜂涌蚁聚”,可见其盛。而为了得到更多更好的石头,玩赏者竟相购买,价格也随之上涨,原“出升许换得饼饵去”的不景气情形已成了老皇历。六合县令米万钟就“自悬高价,殆十目罗之”。在南都(即南京),夫子庙桃叶渡、雨花台的石市异常活跃。有以石比玉抬高行情的,有囤积居奇待价而沽的,不一而逐。“寸许石子,索价每以两许”令人咋舌。一如孙国敉所描述:“噫,一石子显晦也有时也”。
    三、雨花石的赏玩活动内容丰富,交流频繁,鉴赏水平大大提高。1、陈列的器皿和方法极为讲究。要么是古董,要么是官窑制品,大小多少都以不同器皿摆放。2、命以雅名。与传统文化相结合,从典藉诗书中寻觅清词丽句,力求名符其“石”。3、邀友共赏。家有宝物,供于案几,净室焚香,请来好友一起品评,或题名或赋诗,视为乐事。《灵岩石说》载,别驾程克全以“一石奴唱名号以见客”,可惜号多鄙俚,晦涩难懂,一时亦为笑谈。4、鉴赏水平不断提高。由于交流增多,渐成共识,上升为理论,指导赏玩。孙国敉便将雨花石分为三等,甲为不等贮之清泉,入手夺目,“此神品也”;乙为必待入水,若助其姿,只能“屈居二乘”;“必假磨琢,及其后天莹澈”者不能“以甲乙论也”。孙的标准扼要明了,于今无异。5、言为心声,有感而发,留下更多史料。赏石活动的蓬勃发展、经久不衰,必然上升为文化形态,通过各种形式表达出来。较之前朝,为雨花石撰文、立谱、绘图、作记、吟诗作赋者不胜枚举。如明《一统志.南京》载:“雨花台石,聚宝山出”;“吴中四才子”之一文征明的诗句“雨花台上雨花干,野色江光入座间”;陆君弼《夏日朱宪昌山人以锦石见贻》;叶誉《观灵岩石子口占六绝》;周晖《金陵琐记》载:“朱孟办获三奇石于聚宝山间……黄鹤山樵王蒙图铭之,宋太守又为作石铭”;李时珍《本草纲目》载:“金陵雨花台小马脑,止可充玩耳”;陈眉公《太平清话》载:“五色石子出六合山玛瑙涧中……而负石者之众,此风惟万历甲午始见之”。陈慧祯《秋园杂佩》等等罗列不尽。
     大清石事 桩桩表明雨花石文化的历史在不断延伸
这个时期的赏石活动,依笔者之拙见,概括为在前人推动发展的基础上,进入了正常平稳的过渡阶段。为后人留下的诸多史料无不打上这段历史的烙印。
     一、“指名道姓”,“雨花石”登台亮相。综上介绍雨花石在不同时期有过不同的称谓。而见诸史料直呼其名的当属明末清初人徐荣的《雨花石》诗:“天雨诸香下帝台,大同天子讲经来。尚留子石临江活,恰似房花向日开”以及藏石世家张岱的《雨花石铭》:“大父收藏雨花石,自余祖余叔及余积三世而得十三枚,奇形怪状,不可思议,怪石供,将毋同”为最早。
    二、朝廷官员、《桃花扇》作者孔尚任《六合石子》诗,凡三十二句五言十六韵,把雨花石之形成、来源、状态、鉴赏作了丰富的想象、剖析和描述,可谓是精而又精的《记》了,真爱斯石者不可不读。
    三、大清第一石谱。著者诸九鼎既是官员也是文人也嗜石,广交各地石友,遍及西北关东西南等地。每到一处,寻石觅宝,乐此不疲,以寄情砺志赏心也。日久天长,多有心得体会,遂作石谱并铭,也乃水到渠成之事。一如为其写跋的著名诗人黄仙裳云:“杨庵(诸九鼎字)为人磊落有骨,顾无他嗜好,行万里路,破囊累累,书卷外惟贮奇石作伴,每小憩而出以摩娑弄玩,谓赏心乐事,无逾于此”。诸九鼎的《石谱》,记有藏石二十余枚,主要为长江流域雨花石一类的五色石子,个别来自西北等地,大多标明尺寸,述其特色并以赋赞之,也为后人所效法。
    四、同生共死,惟龚贤也。位居清画坛“金陵八家”之首的龚贤好石之深,爱石之切从其诗文中可见一斑:“相逢顽石亦当拜,顽石无心胜巧人,作客十年魂胆落,归来约与石为邻”。其实他何止归来为邻,及至“归去”也是与石相伴的。龚贤作古时,其友孔尚任亲理丧事,其所藏雨花石“均系上品………皆以为葬,湮灭不传”。呜呼!可谓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五、《新都风物录.雨花石》,堪称雨花石文化史发展至清末民初的最全面的概括。笔者以为其内容之丰富、描述之详实、文笔之细腻、语言之精练,皆不逊前贤,反复吟读,无异于鉴赏美石也。作者莲生在文中记述的三件事尤为使人耳目一新。其一,明确雨花台市场的存在。此前只《灵岩子石记》载有“余履齿每及雨花、桃叶间,必讨其上乘者……”,“雨花”者应为雨花台,但那时是什么样的市场呢?季节性的?流动性的?简陋的?一家两家?三五十家?难知其详。但此时在“雨花台石子岗之中腰,有筑草房居,门外几列售石子者”,足以证明前来旅游、采石、购石的人也一定不少,故值得在此“筑草房居”,以方便采购且是有利可图的。
其二,首次明确述及平民之辈也有爱石藏石者。明万历时是“贫者采卖以自给”,“贫士献琛,恐误厚直”,而今有“江宁织造衙门茶役李升藏一石,轻易不示人。一日为债追逋,出于万不得已,乃含泪割爱而求焉”。一衙役爱石且向人“索银三十两”,可以想见当时赏玩气氛之浓和对雨花石的观赏价值、收藏价值及市场价格的认可程度。
    其三,首次详实述及时人作伪的手法、题材、兜售的技巧和上当者茫然不知之态,极为生动传神。有一清末遗老游江南时听说雨花石神奇,便大肆收买,一时石贩尽数推出,门坎几近踏破。所得石中,较“奇”者有梗叶缠蔓的《子孙万代》、色同鹅黄贵品的《南极庆寿》、身首肢爪无一不备的《欧西雪獒》。而一枚《幽春秘戏》的****图竟以四十元之代价购得。惜上述“概赝造物也”。今人之作伪有过之而无不及,唯其逐利之心态古今相同。
    六、一部《石头记》,今人争相说雨花。众所周知,《石头记》(即《红楼梦》)的主人公贾宝玉“一落胎,嘴里便含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甲戍成本第二回),今人以为,此称作“通灵宝玉”的就是雨花石。理由1、质、色、形、纹类似。《石头记》卷八云:此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与史料对雨花石的描述如出一辙。如宋代杜绾《云林石谱》载:“江宁府江水中有碎石,谓之螺子,凡有五色……纹理莹茧,后面望之透明,温润可喜”。而自古以来,南京具上述特色的石头惟雨花石与之相近,别无其他。理由2、作者曹雪芹自幼在南京生活,至十三岁才离开,此后一直爱石咏石画石。祖辈也极为好石。所以说,曹家三代四人在南京居住长达六十年之久,连他们家掌管的江宁织造府的衙役都爱石藏石,文人雅士上流社会自不待说,而一代文学巨匠是不可能对此熟视无睹、充耳不闻、一无所知,而在作品中生造出一个“通灵宝玉”来的。理由3、此玉的背景描写与古诗文对雨花石的描述极为相似。刘赓尧《雨花石》诗云:“曾听生公来说法,娲皇补天是何年”,《石头记》诗云:“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明.华成漮《咏灵岩石子》云:“君不见女娲补天几千秋,犹有遗石存山丘”,《石头记》诗云:“只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惹事非”,可谓遥相呼应。如今,江宁织造府西苑遗址——曹雪芹早年生活过的地方,考古发掘出黄石、湖石、瓷片、瓦当等遗存,但愿有一天也能出现“通灵宝玉”的生活原型——雨花石,以了却“红迷”、“石迷”们的一段悬念。
七、乾隆大帝下江南,赋诗藏石留史话。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帝王也概莫能外。在古城南京,民间有这样的传说:明太祖朱元璋六十寿辰时, 宠孙朱允火文 在盘子中用雨花石拼成“万寿无疆”四个大字,连同一个酷似寿桃的雨花石,作为祝寿之礼和盘托出,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无不称奇,使龙颜大悦。朱允火文称帝后,对雨花石仍情有独钟,内宫案头,时有雨花石作供。如果说这是“野史”,那么清高宗赋诗藏石可是千真万确的。乾隆帝在位六十一年,曾六次南巡,南京乃必到之地。以雨花台为题的诗便有五首,如《雨花台口号》、《戏题雨花台》等;在莫愁湖畔的景观石上刻有他“顽石莫嗤形貌丑,娲皇曾用补天功”的诗句。一九九二年六月,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举行的《中国观赏石展》展品中,就有北京故宫博物院提供的乾隆皇帝赏玩过的四枚雨花石。其中一枚龙首毕现,出神入化,令人称奇,且为“真龙天子”所藏,给人印象愈深。
当代三杰 艰难岁月收藏研究结硕果
     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华民族灾难深重,列强侵扰、军阀割据、战火连年、社会动荡,却仍然有那么多人眷恋着金陵这片古老的土地,深深地爱着美丽的雨花石,既证明雨花石有着无穷的魅力,更说明人们是多么热爱生活,向往和平。南许北张天津王便是他们中杰出的代表。
南许名泽初,别名问石(1897~1980),早年在金陵就职,晚年寓居上海。一生痴爱雨花石,以六十年的心血搜集精品达600枚之多,实属不易。文坛前辈郑逸梅曾为之写《藏奇石的许问石》。沪上同为雨花石收藏家的夏风先生曾写《雨花台下雨花石》,记述应许之邀,亲临许宅赏石的趣事,传为美谈。他“寻雨花石非得具备三个条件:麋鹿一样善跑的腿,逛马路的闲功夫,胜过犹太人的那份耐心”和“四字秘诀:曰色曰形曰纹曰逸”的经验则倍受石界推崇。
    天津王即雨花石收藏大家河北雍阳人王猩囚(1876~1948),世称猩翁。天津为主要生活工作地。“数十年荒淫于雨花”并写就《雨花石子记》,科学地提出雨花石因长江而形成的观点,并就雨花石的质、形、色、纹、定名、玩赏、品级、交易等进行全面论述,读来令人耳目一新,受益匪浅。
    猩囚先生乃北地人氏却爱上南方的雨花石,也可以说是一种缘份,但彼此天各一方,能坚持数十年不改初衷,即使在日寇杀我南京三十万同胞后的一九三九年,仍不忘托人一次次在南京为其采石、购石、邮石,尤其令人感慨不已!
    北张曰辂号轮远(1899~1986),与王猩囚同乡,与郑逸梅交往亦深。在天津南开中学时与周 恩来总理同为国文老师张皞如先生的得意学生。幼年在家乡由于受猩囚先生的影响,对雨花石产生极大的兴趣,后被保送金陵大学,惜因水土不服改转北法术律系。但对雨花石一往情深,虽身处燕北,关山多阻,仍利用各种机遇,终身不辍,存石三千余枚,并矢志为藏石立谱。
     一九七九年,为了使自己毕生精心收藏的雨花石珍品,能够供更多的人研究、欣赏,更好的得以保存,他毅然割爱,倾箧捐献给地质部北京地质博物馆,其胸襟之豁达、气节之高尚,令人敬仰。张轮远先生曾自撰联语“曾拥图书逾万卷,幸随顽石共千秋”,托吴郡哈佩先生书写悬于室中,可谓是其一生的写照。
一九四八年,张轮远先生所著《万石斋灵岩大理石谱》问世,是为二十一世纪雨花石界一大幸事,堪称第一部系统研究雨花石的理论专著,填补了鉴赏、研究雨花石的空白。此谱集雨花石文化发展史之大成,凡前人涉及的有价值之内容无一遗漏,为后来研究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而比之前人,更有长足的进展。此谱在对神妙诸石“目察心摹”的基础上,立论尽依科学方法,参考哲学、审美、心理、物理、矿物、及考古诸家折中之说,终开科学系统研究雨花石之先河。一九八二年由天津古籍出版社再版,一九九三年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辑入《古玩文化丛书.说石》中,可以想见此谱流传之广、影响之大。今石城雨花石爱好者几乎人手一册,研读活用者不在少数。
民国期间因诸多社会原因,雨花石资源极为匮乏。日寇占据时,石市萧条,往往“只一家售石者”,而“事变前,金陵城内贩石者数十家”。对于雨花石的赏玩者、研究者来说,这个时代是不幸的。但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不可扼制的。他们无畏艰险,逆流而上,在焊接这段石史的链条上点击出耀眼的火花,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研究成果,令人欣慰。捧读他们的著述,诚如分担这段沉重的历史,心中溢满感激,也为之骄傲。雨花石文化发展的历史充满神奇、欣喜、典雅、礼赞,又何尝没有凄风、苦雨、泥泞、酸楚和充满期盼呢?
    继往开来 雨花石史走进新时代
    新中国建立后,雨花石赏玩活动也进入新的历史时期,掀起了雨花石史上的第二次热潮。一、雨花石赏玩队伍日益扩大,整体素质大为提高。随着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得天独厚的南京人对既有“革命精神”象征,又充满美感的雨花石更是珍爱有加。自五十年代到改革开放以来,雨花石爱好者、收藏者日益增多,工农商学兵行行皆有,乃至国内境外的爱好者也大有人在。韩国友人张俊宁在南京留学三年,归国时行李中最多、最重的便是雨花石。台湾朋友邱信明先生来南京后,很快就喜欢上雨花石,一如当年东坡先生“一履斯土”而遇齐安石子也。十年下来,投资不下百万,独居一寓,四处皆石,俨然一座宝库,铁定执“石”不悟了。
据笔者主观估计,经常在“圈”中走动,以石会友,藏品质量、数量达一定规模亦可称为“家”者当有数百,爱好者当成千上万。而一般喜爱者则不计其数。在众多的爱好者、收藏家中,著书、作文、讴歌、研究者比比皆是,彰显者有刘水著《雨花石鉴赏》、池澄著《雨花石谱》等,均有诸多新意,开卷悟读,裨益自增。加之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照相技术的发展,大大促进了雨花石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二、雨花石量大质优品位高。尤其是进入八十年代,我国经济发展上了快车道,建筑用砂石需求旺盛,加之电力、机械的利用,在采沙掘石的同时,其副产品雨花石也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让爱好者、收藏家们欢欣鼓舞,既庆石头多,亦恨银子少,追求永无止境。倘若走进他们家中,坛坛罐罐,大橱小柜,目之所及尽是雨花石,即使墙壁上、匾额中也是雨花石的放大图片抑或还有某个书画名家为其藏石而作的丹青墨宝。如将藏品陈列起来,便是一个地道的私家藏馆,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艺术殿堂。
三、雨花石市场遍及城乡。明.姜二酉《灵岩子石记》云:“灵岩子石……出六合灵岩山之涧中,而聚于金陵”;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六合的乡民还是夜半过江到南京玉器厂排队卖石。可此后由于长江大桥建成交通逐渐便利,市场需求趋旺,玩家欲望增强,不待石农进城,纷纷前往六合、仪征产地,采购觅宝。一如明万历年“蜂涌蚁聚”之盛况。在乡村,往往一家就是一个工厂、一爿铺子。在城市,凡游人足及之处,就有雨花石销售,价格由一元一把至成百上千数万元不等。究竟有多少人从事雨花石的采集、经营难以估算。雨花石带着她的美好、带着古城的祝福,走进了千家万户,遍及五洲四海。
四、形成产业,出现不同性质的组织形式。在乡村最早出现的是集体砂矿,个体抛光作坊;在六合城镇有集体性质的雨花石工艺厂。现在厂家、公司很多,但90%以上都为私营性质。一九八四年南京建立社团性质的雨花石协会;一九八九年在南京雨花台建成南京雨花石博物馆,二零零零年由刘水、丁凤龙发起建立南京雨花石文化研究所,下属两个雨花奇石展览馆;在南京、上海、北京、天津、台湾、广东等地还有为数众多的私人藏馆。无论是何种形式,它们都为弘扬雨花石文化,推动雨花石事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历史是不会忘记的。
五、雨花石文化与经济联姻,与“对外”挂钩结出丰硕成果。自一九九九年开始,南京每年举办一届雨花石文化艺术节,不仅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传播了雨花石文化,而且作为南京的“形象大使”,雨花石已走向全国,享誉世界,提高了南京的知名度,推动了南京的对外交流,为南京的现代化建设、历史文化名城建设作出了贡献。
雨花石文化发展史源远流长,未有穷期,凡挚爱雨花石的人,热爱这片土地的人将前赴后继,不辜负前贤,不愧对后人,坚持弘扬雨花石文化,让雨花石这颗明珠永远在古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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